网络时代网络文学论文
一、网络时代的“数据神话”
“如我们所知,现代文学的一个革命性的理想,就是文学的流行。从近代改良派的文体革命开始,中国文学就在追求一个接近读者公众的理想目标。五四文学革命,也是从这一点开始的。文学的白话化或口语化,不但是这场文学革命首先揭举的义旗,而且是新文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以在读者公众中广泛普及的一个决定性的因素。”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文学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文学的普及”。
二、悲观主义的“寓言”
网络是一个创造奇迹的温床,同样也毁灭过诸多奇迹。“网络文学”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各种批判之声已将赞美之音淹没,“纯文学”以高姿态不屑与“网络文学”为伍,甚至发出“网络文学非文学”的批判之声,文学网站被视为亚文化的合法传播地、“精神鸦片”的贩卖平台。虽然这样的批判过于尖锐,但文学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以及网络文学在发展过程中暴露出的诟病,一切警醒都是必需的。未来的理论家是否会写出这样一则“寓言”:作为一种流行的或通俗、普及的文学潮流,“网络文学”一开始就遭遇了一个商业化的社会环境,迫使它不能不接受一种商业化的运作方式,以便在市场上更好地传播和流通。为了不断满足网络文学消费群体的“欲望阅读”需求,网络文学在适应和满足这种需要的过程中,也就有形无形地降低了“寓教于乐”的品位和格调,转而有意无意地强化了官能刺激的成分和因素,导致网络上充斥着“感觉散播”,竟至于演化成一股俗滥的浊流。假设出这样一则“寓言”绝非对网络文学的吹毛求疵,更非恶毒的诅咒,而是循着网络文学发展的足迹,进行的一个“悲观设想”。而这一“悲观设想”正是模拟原本在清末民初被称之为主流的“鸳鸯蝴蝶派”发展至“五四”前期的真实轨迹。所以,顾虑“网络文学究竟能走多远”不可少,相信“它只是在发展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未来绝不是一团漆黑”也不可少。
三、尴尬的身份
当我们放下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之间的“傲慢与偏见”,冷静地看待“网络时代的文学”时,对“如何能够借助强大的网络来壮大文学”做出有效解答,处理好已经凸显出来的“身份尴尬”问题,同时完善和发展网络时代文学理论体系和评价标准,才是网络文学又或是文学的发展所需要的。
(一)网络文学的文化管理机构
网络文学“被特殊化”后换来的诸多特权,虽然迎来了书写自由,却丢失着精神价值;虽然实现着文化资本的利润最大化,却迷失在了自我构筑的商业机制中。“我们一直强调,精神产品具有双重属性,不能完全交付市场打理。”目前我国文艺作品的发表传播,如广播、杂志、图书、电视、电影、戏剧等,都由国家把控,进行终端审核。2013年8月由文化部出台《网络文化经营单位内容自审管理办法》规定,网络文化经营单位应当建立内容审核制度,对拟上网运营的文化产品及服务内容进行事前审核,保证文化产品及服务内容的合法性。“根据这一办法,原来主要由政府部门承担的网络文化产品内容审核和管理责任将被更多地‘放权’交由企业承担。但网络文学企业及网站作为市场主体,是以追求经济效益为首要目标的,因此总会有意无意规避社会监管。”在文学成为流行的时代背景下,“网络文学庞大的作品数量、写手群落和读者群体,对当代文坛乃至整个社会文化的影响可能已超出文学本身的意义,应该放到“国家文化发展”和“一代人的成长”这样的大命题下来看待”。所以,文学网站作为当代至关重要的“出版企业”,除了号召倡导以外,加强“文化管理”势在必行,担起建立网络文学的文化管理机制,保证网络文学健康发展是当下所有文化人的责任。
(二)职业化的网络文学编辑
已经有学者提出这样的质疑:“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区别就是没有编辑,大家想怎么发就怎么发,缺乏引导。”编辑缺席后自由泛滥,文学毒虫在网络出版这片繁茂的森林恣意生长。诸如伪装成“精神食粮”的在网络平台上“贩卖”的“精神鸦片”、在网络文学中实现合法化传播的“亚文化”……它们之危害性是否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当然,反思历史的同时也有值得庆幸的收获。如果在网络文学初露头角之时,就照搬传统编辑出版制度,或许网络文学无法像现在这样“百花齐放”,呈现出独有的文学特征。虽然有些特征是网络文学畸形发展的产物,但不可否认网络文学倡导的“人人都是艺术家”神话般地打破了亘古的“精英文学”范式,同时在当代文坛陷入一片沉寂之时,形成了“欢腾的、亲近的文学”。编辑在传统出版中被称为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桥梁,但在网络这一文学阵地上,编辑似乎无足轻重。在百度搜索“网络文学编辑”,“百度知道”中有一条“现在的网络文学编辑需要学会哪些东西”的发问,回答是:“办公软件和文字排版。”如果到这里停止,也还不为过,无奈的是提问者给出的评价:“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解决了我的问题!”虽然这个例子具有相当的片面性,但当下网络文学编辑的真实存在状态也的确不容乐观。若想摆脱这种可有可无的身份,需要一个网络文学编辑职业化的培育过程。首先,规范网络文学编辑队伍很必要,编辑在网络文学这一平台所做的事情不是少了,而是多了。网络文学编辑除了要掌握传统出版编辑所需具备的文学素养、编辑技巧和职业道德,还要懂得网络传播、网络行销、网络广告、网络心理学等,即必须有绝佳的网络生存技能。其次,在建立了职业信任感的基础上,产生职业依赖感,让商业性文学网站接受增加职业编辑成本这一有益支出。再次,网络文学编辑职业化环境形成过程中,逐步完善网络文学编辑考核管理办法。
(三)网络文学的创作群体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签约作者人数已突破250万。10万作者通过网络写作获得经济收益,其中有3万职业或半职业作者,75%为40岁以下的年轻人。70后、80后是主力军,90后是后备军。中国作协重点联系的网络作家有620名。“一位不知名的网络写手,他高中时期开始接触网络写作,2010年正式签约纵横网,随后一年不到写了将近300万字。目前他月收入在2000元以下,在起点发书,两个月写了20万字,然后申请签约,一直没有出头,成绩也很差,后来才开始慢慢转变。他说,其他大量写手都像他一样,付出艰辛也不一定熬出头,专职压力会更大。”在商业模式下,写作的速度和数量直接关系到作者和网站的收入,“更新第一,故事第二”的行规下,处于底层的网络写手的身份究竟是“体力劳动者”还是“脑力劳动者”?缺乏了精神资源的写手何时才能摆脱这一身份尴尬?处于网络写手金字塔顶端的是“精英—大神”级的人物:“大神们”拥有极旺的人气,名利加身,过着恣意的多栖生活,多受年轻人的追捧,代表作家郭敬明,代表作品《小时代》;“精英们”拥有极高的文学造诣,即使不在网络上发表作品,也能够在传统出版中立足,代表作家金宇澄,代表作品《繁花》。然而,一些网络写手一旦成名,就宣布脱离网络直接谋求出版。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安妮宝贝,成名之后,安妮宝贝已多年没有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作品,并宣布自己的写作和网络没有什么关系。“任何新媒介文学都需要将它作为发展的前提,并以不断创新的业绩给传统的文学精神以生命的滋养,而不是让数字媒介淹没伟大的文学传统,用工具理性覆盖文学的本性,用新媒介的技术力量吞噬文学的审美。新媒介文学永远需要从传统的精英文学中汲取营养,坚守人文审美的价值承诺,并用新媒介的锋芒去拓展文学的新空间与新价值。”坚守这份信仰,我们将永远不会迷失在网络文学的丛林。
作者:梁策 单位:《文学少年》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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