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羌族传统体育的发展与传承
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的特点
1浓郁的原始传承性
羌族几千年来一直生活在深山峡谷中,地处偏远山区,交通不便,经济文化发展相对滞后,因此处于相对稳定和封闭的状态。虽然羌族曾经以西夏文字作为记载,但鲜有学者能够读懂且文献不多,严格来说,羌族是一个没有文字的少数民族,没有文字也就缺少了对外交流的重要媒介。因此羌族传统体育文化基本上无对外交流,保持着鲜明的本土化和民族化特性。
2节日民俗的依附性
羌族的传统体育文化根植于其生产、生活和军事战争中,在漫长的历史演绎过程中,为了迎合市场需要,逐渐向表演化和商业化方向发展,并依附于节日和民俗得以传播和开展。如在羌历年跳的沙朗舞和锅庄舞;打靶节中的骑马射箭;妇女节中的唱歌跳舞等。
3观赏性强,部分项目参与性强
花样繁多的比赛形式、精彩激烈的比赛氛围、绚丽多姿民族服饰、精彩的民族舞蹈、热情好客的羌族人民,使得羌族传统体育活动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在这样的氛围带动下,游客极易参与到羌族传统体育活动当中,把对羌族传统体育的兴趣直接升华到视觉享受和亲身体验体育乐趣的层面。
4活态流变性和脆弱性
羌族传统体育通过口传身授得以延续,传承者技艺都带有个人特点,因此羌族传统体育的传承具有一定的流变性;再者由于文字记载的缺失,使羌族传统体育文化具有极大的脆弱性。“5.12”地震中很多身怀绝技和知识渊博的羌族人丧生,使得很多传承了三千多年的传统体育文化遗产成为历史。
异地安置对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影响
1异地安置的羌族体育依附的传承人的变换导致羌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主体缺失
由于羌族没有文字,因此羌族文化主要靠“释比”口传身授,“释比”是羌族文化的主要传承者。地震导致羌族传承人12人遇难、105人受伤,而这些死伤者是通晓羌族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和羌族传统体育技艺高超者,这使得传统体育文化的传播遭受到断根性的打击。异地安置后,“释比”被迫离开原有的生活环境,面临着与其他民族接触所带来的文化冲突与心理调适,青年人大批外出务工等诸多因素的影响,“释比”传承人培养青黄不接,这造成了羌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式微,主体缺失的困境。安置前,羌族常进行的传统舞蹈有忍木纳.耸瓦、跳莎朗、盔甲舞、跳“麻龙”、席步蹴、锅庄舞、羊皮鼓舞。安置后,由于缺失传承者和羌族婚葬仪式的改变,羌族的羊皮鼓舞、铠甲舞、席步蹴等“巫舞”开展较少。据调查,安置后的直台村甚至没有羌民公认的“释比”,只有夕格村才有羌民公认的“释比”,而羊皮鼓舞这类“巫舞”主要由“释比”来传承,所以“释比”的缺失导致“巫舞”面临着失传的窘境。因此异地安置,羌族传统体育文化呈现出传承主体缺失的不利变化,而这种变化直接导致了安置后羌族移民进行传统“巫舞”的次数和规模减小,羌族特色的传统体育文化逐渐流失。
2异地安置后文化空间的变化导致大多数羌族传统娱乐项目减少甚至消亡
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文化,文化形成后,就会内化为强大的精神力量。古老的羌族在其居住、文娱活动、语言、服装、饮食、婚礼、葬礼、宗教活动等方面,在历史长河中形成了独有的少数民族文化特色。对于安置后羌族移民的文化空间变化情况,课题组进行了入户访谈和问卷调查。由表2可知,羌族安置后其居住、文娱活动、语言等方面都产生了变化。文化空间的变化导致了羌人生活方式和休闲娱乐方式逐渐的变化。安置前羌人散居在汶川等地,受经济和自然环境的限制,与外界接触较少,羌歌、抓石子、爬天杆、开当铺、抱蛋、丢窝窝、拍球、甩皮封、掰手劲、逗瓜等是他们的主要娱乐项目。异地安置后,社区水、电、网、讯设施完备,羌人有了更多的娱乐选择,加上现代主流文化的渗透,生活方式的改变,羌族传统体育娱乐项目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土壤“变质”了,传统的娱乐项目不再是羌人休闲的唯一选择。传统娱乐项目开展的次数急剧减少,有的甚至逐渐走向消亡,如丢窝窝、提石墩等;而现代健身路径却悄然走进羌族移民的生活中。因此异地安置使羌族传统体育文化逐步被汉族主流文化同质化,传统娱乐项目减少,这对保持羌族传统体育的民族特色造成不利影响。
3异地安置后生计方式的变化导致生产型体育活动载体消失
安置前,在汶川龙溪乡,羌族人的生计方式是由养殖、种植、采集构成的“山民模式”。这样的生活方式中形成了羌人唱山歌、吆牛羊、五马跑四角、斗牛、斗羊、顶杆、骑马、甩皮封等以生产作为载体的生产型体育活动。大山上放羊采药的生计方式不仅给羌民带来了稳定的家庭收入,也是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生存的土壤和创作的源泉。异地安置后,羌人生计模式转变为以种植茶叶、紫色马铃薯、猕猴桃等经济作物为主的“农民模式”以及以羌族风情旅游为主题的农家乐模式。安置后羌族移民社区居住,不能像以前一样在碉楼下养殖猪、牛、羊、鸡等家禽家畜;而且震后更多的羌族青年涌入城市谋取生计,传承主体缺失和生计方式的转变使羌族人传统的生产型体育活动如吆牛羊、五马跑四角、斗牛、斗羊、刁鸡、骑马、甩皮封这些以家畜为载体的传统体育活动剧减甚至面临着消失的危险。
4宗教活动的变化导致传统舞蹈传播受限,逐渐走向商业化发展
羌族宗教活动隐含着传统体育的成分,传统体育中又保留了宗教的礼仪庆典。这种关系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很多宗教仪式都与羌族的一些传统体育相关,如羊皮鼓舞、盔甲舞、跳“麻龙”、席步蹴。另一方面,宗教场所也是羌族人聚会的中心,祭拜神灵是羌人生活中的盛典,作为其中重要内容的羌族传统体育特别是传统舞蹈因此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与发展。异地安置后,由表3可知,羌族宗教活动从祭祀场地、参与人员、释比角色以及庆祝方式都发生了明显变化。据调查,羌族移民因为没有自家祭祀塔、玉皇庙和神龛等,导致了宗教祭祀次数减少,祭祀的规模变小,祭祀仪式也趋向简单化。这使得在宗教活动中所进行的传统舞蹈如羊皮鼓舞、盔甲舞、跳“麻龙”、席步蹴等传统舞蹈传播的空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安置后宗教活动参与人员多元化,集体庆祝,使羌族宗教活动多彩化同时世俗化,更多的非宗教娱乐参与其中,这使得羌族传统神圣的宗教舞蹈为了迎合市场而逐步走向商业化发展的方向。
传承与发展羌族传统体育的途径与建议
1确保异地安置后“释比”的重要独立地位,关注“释比”传承,避免“释比”被商业活动边缘化
古老的羌族在异地安置前羌历年等活动都是自发组织进行的,“释比”的地位是独立的、神圣的且中心化的。安置后的羌族活动中由于政府、媒体和文化研究者的参与,“释比”的地位被世俗化、边缘化。这对于传承、发扬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的集大成者“释比”带来极大的不利,因此要引起足够的关注,确保“释比”在羌族传统文化当中的重要地位,避免过多的商业操作和政府介入削弱“释比”的地位,这是传承羌族文化的重中之重。目前羌族移民“释比”的传承由于各种原因陷入了青黄不接的窘境,因此建议政府提供对“释比”传承的有利政策和适当的经济支持,确保“释比”传承的延续性,这是传承与发展羌族传统体育文化必须依赖的重要前提条件。
2利用安置政策,确保羌族移民的族群性,重构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空间
异地安置的羌族时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民族性不断地流失,因此移民后羌族倍需民族的记忆和认同。但是由于多种因素的影响,震前羌族为数不少的传统体育活动已日益减少,震后加剧了这种趋势,异地安置后又加剧一些传统体育活动逐渐消亡。因此,在确保羌族族群性的前提下,尽量还原羌族特有的文化空间,在新的聚居地,重构羌族传统体育文化空间,以学校体育为载体,利用“非遗”文化保护热潮,为羌族传统体育传承提供政策和法律的保护。
3利用异地安置政府对羌族经济发展的产业规划,拓宽羌族体育旅游市场,确保羌族移民生活水平切实提高
羌族异地安置后,在文化、生活以及生计方式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羌族移民正经历着转型前的“阵痛”,一些羌族移民异地安置后的经济收入不如以前,甚至个别移民又返回汶川居住。因此安置后的羌民需要根据其传统体育资源自身的特色,利用农家乐,分类开发相关体育旅游产品。传统体育运动同民族节日庆典相结合,如羌历年可以开发成特色节庆旅游,延续以往体育表演市场为主的局面,加快开发参与性项目。只有确保羌族移民安置后生活水平切实提高才能保证更多的羌族年青人在新的安置地保护并传承他们所特有的文化。(本文作者:杨群茹、张丹 单位:成都中医药大学体育学院、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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