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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风暴的生态女权论

2021-4-10 | 外国文学论文

 

1.引言

 

小说《太阳风暴》(SolarStorms)是美国契卡索族印第安裔作家琳达?霍根的作品,其作品中以多元视角探讨人与自然、男女两性之间及人类社会种族文化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本文以生态女权主义理论为基础,通过美国印第安裔女性的独特视角,诠释了作品中的生态女权主义思想。

 

2.理论基础

 

生态女权主义(ecofeminism),又译生态女性主义,是西方女性主义与生态主义相结合的一种文化思潮。生态女权主义这个名称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随后于80年代初蓬勃兴起于各种社会运动之中,90年代达到高潮。斯特要在其著作《生态女权主义性质:种族,性别,女权主义理论和政治行动》(EcofeministNatures:Race,Gender,FeministTheory,andPoliticalAction)中对生态女权主义给出了如下定义“生态女权主义是一场将环境主义与女权主义联系起来的运动。”然而,生态女权主义并“不是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仅仅是关于女权主义和环境主义、或是女性与自然的理论”(Gaard,2001),在很大程度上生态女权主义在在向人类传达这样的信息,即“我们如何对待自然与我们如何对待彼此是密不可分的。”(Gaard,2001)

 

生态女权主义有两大核心思想:其首要内容是对女性与自然的认同。生态女权主义者把自然和女性受压迫的遭遇相提并论,认为“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和对自然的统治有着历史的、体验的、象征的、理论上的重要联系”(Zimmerman,998:325)。生态女权主义致力于建构一种新的道德价值和社会结构,一种基于人类对于生态环境的完整保持的基础上,能使男性和女性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的价值和结构,而不再把自然和妇女作为资源来统治、来利用。生态女权主义的另一重要观点便是对西方现代科学观的批判。生态女权主义者重新审视了西方世界观和科学观,认为西方的理性、科学模式和自由观念都是建立在人类对自然的控制、人类战胜与超越对自然的依赖、以及人对于自然能量的摆脱的基础上的。

 

3.作品分析

 

琳达•霍根(LindaHogan,1947-)是美国契卡索族印第安人(Chickasaw),其创作多元,涵盖散文、诗、以及小说等。其中三本小说《靠鲸生活的人》(PeopleoftheWhale)《太阳风暴》(SolarStorms)与《卑劣灵魂》(MeanSpirit)充满其对于土地与人民的热爱,字里行间交织动物与植物的故事。呼唤世人重返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古老世界。小说《太阳风暴》的场景设定在明尼苏达州比邻加拿的水域,大湖(theLakeGrand)与幼子河(theChildRiver)将被水坝淹没,世界之脐(theNaveloftheWorld)的沉入水中象征古老世界消失。以此为背景,小说围绕主人公安琪(Angel)回到A(Adam’sRib)镇寻找自己的母亲、族人与历史的旅程,向读者展示了其寻回自我认同与文化认同的过程,同时揭露了占主导地位的西方父权制意识形态与暴力殖民主义在历史上对女性与原生地的剥削与伤害,以及这段历史对女性的身体与土地造成的难以抹去的伤痕。

 

3.1女性与自然之伤

 

小说中女性与土地、动物的直接联系源于“被抛弃的人”的传说,小说的主人公安琪(Angel)回忆道:“第一批到达A镇(Adam’sRib)的妇女们称她们自己为‘被抛弃的人’,……第一代‘被抛弃的人’和法国的皮毛猎手来到了这里,这些皮毛猎手希望借由这片土地来发财。可是当土地枯竭,海狸和狼都被捕杀殆尽时,男人们走了,继续走向那些还没有被毁掉的土地,却留下了他们的女人和孩子,仿佛她们也是毫无使用价值的动物一般。”(Hogan,28)这个故事似乎在告诉读者,对女性与自然的虐待由来已久。然而这种虐待却远远却并没有结束,在安琪、安琪的母亲那一代人以及安琪的外祖母那一代人的经历中都有其深刻的体现。她们身上的累累伤痕,被毒打、被侮辱而留下的烙印、疤痕无法除去。正是这种生命中难以承受之痛,使人失去了爱的能力,使得安琪(Angel)的母亲狠心地抛弃了她,由她自生自灭。小说中大自然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土地被毒化、被沙化,动植物的大量消失,以及为了建设大坝将要被淹没的大片土地与社区。自然与女性的命运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两者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及其产生严重的后果表明人类社会亟需建立一种新的道德价值和社会结构,一种基于人类对于生态环境的完整保持的基础上,能使男性和女性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的价值和结构。

 

3.2人与自然关系的重建

 

当安琪(Angel)最初被送到她的继外祖母布什(Bush)那里时,对于后者的沉默寡言,安琪(Angel)感到很不舒服。初见布什(Bush),“她整个人好像长在了地里,在土地与水域的分界处光着脚站着,……像是刚被神创造出来一样……对神的创造充满了敬畏”(Hogan,67)那时的安琪(Angel)仍坚守自己的界限与世界观,将自己看作是独立于自然与她人之外的个体。可是,在布什(Bush)的房子里,内部与外部、人类与自然却没有明确的界限:藤蔓顺着窗户爬进屋子,沿着室内的墙生长;布什(Bush)将动物的尸骸放在屋里,把它们重新拼起来。安琪(Angel)由于这种游离于自然内、外的状态,而感到很不舒服,她关上窗户并且对自己说,“我才不要让这一切偷偷地靠近我呢!就像传士一样,它的生命力与它抵制人类努力控制它的方式威胁了我。”(Hogan,70-71)开始,安琪(Angel)仍然坚持自己最初的世界观,生活在与自然对立的意识中,生活在自己的愤怒与恐惧之中。可是渐渐地,在布什(Bush)的带领下,通过辛苦的劳作、长期的沉默、与自然的密切接触,以及边界水域之旅,安琪(Angel)的界限开始模糊,世界观开始转变,自己开始融入这多元的自然界中。回归自然转变了安琪(Angel),治愈了她的心灵创伤,唤醒了她的自我认同,也使她确定了自己在世间的位置。她对自己身份旧的认知开始消失,她对自己说“现在,甚至我诸多的幻觉都开始渐渐消失。我曾为我自己创造了一个过去,现在我知道它将土崩瓦解,随风逝去,我的过去将被重新编织……”(Hogan,74)她开始放弃二元的和等级的思维方式,让自己的内在世界融合在这外部世界中,就像她所感觉到的:“我生活在水中。我们之间无法分割……我一生都在寻找这曾经置于我身外的古老世界,只有我的身体还记着这古老的世界。在那一瞬间,我理解了我和鸟、雨一样是它的一部分”。(Hogan,79)被抛弃的女性们建立了自己的社区,承担起男人们放弃的责任:“女人们竭尽所能地维持生活:捕鱼、做针线活。她们自己拾来木料,用她们那一双双因家务劳动而变粗糙的手修补自己的房子。”(Hogan,28)安琪(Angel)同样必须学会这些生存技巧,为自己建一个社区,向世界敞开心扉,以此填补、修复因被遗弃而产生的心灵空虚与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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