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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解读流散作家的土地观

2021-4-10 | 外国文学论文

 

随着全球化程度的加剧及移民潮的不断涌现,移民逐渐成为一种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定居在异国他乡的移民作家所从事的文学创作也形成新的文学类型,即流散文学,而且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近年来一些流散作家作品还频获诺贝尔文学奖,并因其“身份认同”等深度题材与思考成为比较文学或跨文化研究中的热点。皮拉•苏塔姆(PiraSudham)是当代泰国著名的英语作家,被认为是一位有丰富而曲折流散经历的作家(赵建苹,2010):1942出生于泰国东北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十四岁时到曼谷的寺庙里做僧侣;进入泰国的顶端学府朱拉隆宫大学学习;得到新西兰政府奖学金资助在该国学习英语文学,随后陆续到过澳大利亚、欧洲一些国家游历和研究英语文学(杨立民,2010)。他在国外经历了30年左右的流散生涯,用英语创作了许多作品,其中东北部系列作品四部《泰国故事》、《东北部人》、《季风国度》和《揭磨的力量》影响力很大,引起西方的广泛关注(赵建苹,2010),且《季风国度》于199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本文试图通过解读皮拉•苏塔姆一篇访谈式散文《老农和他的妻子》中一对农民夫妇的叙述,论述流散作家对本土文化中土地的深层次理解从而解构土地丰富的寓意,并根据流散作家复杂的文化身份从生态的角度解读其作品中反映出的对人与土地关系的生态伦理思考。

 

一、流散作家皮拉•苏塔姆文学作品中的土地

 

按照赵建苹(2010)所论,皮拉•苏塔姆可算是一位真正的“流散”作家,因其作品和作者本人都是具有流散性的。他的大部分作品是“具有跨民族特性的文学”,且作者本人也是“具有跨国界、跨语言、跨文化经历的”(任一鸣,2008:96)。他的作品主要描写了从20世纪60年代到21世纪初泰国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变化,并为少数民族和弱势群体,特别是东北部的佬族和泰国农民代言,呈现出东西方之间以及新兴力量和传统价值观之间的文化差异和冲突,作家在个人生活叙述中通过表现人物在混杂文化氛围中对自己的民族文化身份困惑(赵建苹,2010)。这也是流散作家作品突出的主题,因为移民作家的“身份认同”问题和“身份的焦虑”使他们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身份和归属,并直接指向人类最深层次的精神困惑(钱超英,2007)。

 

土地,代表着故土,代表着自己曾经成长的民族文化,因此也成了流散作家们常见的主题和意象。皮拉•苏塔姆经历了30多年在西方的流散生活,坚持用英文写作故乡的人或事,从来没有忘记对“故土”的描写,以此来回归故土,寻找归属感;同时当他回到20世纪80年代初的泰国时,正目睹曾经以农业为主的家乡经历城镇化的过程,但作者长期由于文化背景的跨越性及文化身份的复合性又使他以异域的文化视角来反思和批判本民族的一些现象,对土地的怀念赞美的叙述必然掺杂了他带有来自西方文化视角的反思。《老农和他的妻子》(1982年出版,后收录于1987年的散文集《东北部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一对农民夫妇的叙述,表达了作者对家乡土地的热爱、尊敬与虔诚,同时也暗示了工业化进程中土地、人、家庭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作者从生态角度对土地伦理做了一些思考。

 

二、皮拉•苏塔姆在《老农和他的妻子》中对土地寓意的叙述

 

《老农和他的妻子》是作者访问泰国乡下一对老农夫妇的访谈式随笔。尽管文章中没有出现任何采访者提出的问题,通篇都是老农夫妇的谈话记录。从老农夫妇看似随意性的叙述中,我们能感受到他们对土地的深深热爱,对土地、家庭、村民等渐渐发生变化所表现出来的无奈和遗憾。一般来说,采访式随笔的写作表述方式,既可以突出叙述者叙述内容的真实性,又可以让叙述自由发展,结构可开合自如,不拘一格,并通过叙述者“如实说来”的语言,惟妙惟肖地再现叙述者的个性。采访随笔运用第一人称叙事可以缩短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容易引起共鸣,而且能使笔调显得亲切,易于读者接受(张建华,2008:163)。作品精心运用老农夫妇的第一人称叙述口吻,用词简洁生动、笔触细腻,使老农夫妇对土地的真实情感跃然于纸上,真实而极具口语化特征的叙述语言同时给读者也带来非常逼真的听觉体验。正是通过老农夫妇真实客观的叙述引导读者进行深入再思考土地的寓意以及土地的伦理,从而深化文本自身的艺术内涵。对于来自传统农业生产方式上的农民,土地是他们考虑一切问题的中心,是决定人和事的标准,是支配他们行动的强大动力。因此这篇文章真实记录老农夫妇关于土地的访谈,折射出生活在乡下的老人面对逐渐失去的传统价值观念和传统的生活方式所表达出的深深的遗憾(付海燕,2010)。

 

(1)土地是不能改变的传统

 

作品一开始就讲述那片土地得来是缘于他们家乡的习俗“按照我们伊萨的习俗,我的三个兄弟一结婚就都搬到他们老婆家去了”,而老农妻子因为“是家里唯一的闺女,一直留在父母身边”,所以继承了这块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土地。可见,每一块土地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历史和传统渊源。对于这块土地,他们视它为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们一直在那块地里干活”,“从早到晚忙着插秧、割稻。疾病、伤痛、艰难困苦、缺衣少食是家常便饭。”他们珍视这种传统,“谁也不怨”。“三百多年来这片土地一直是我们家族的,我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我反正是永远也不想离开土地”。文章通过描述土地是如何获得、老农夫妇如何一直在土地上生活劳作、他们如何希望土地延续下去,表现了农民对土地有着不能割舍的信仰,说明土地作为不能改变的传统已根深蒂固在他们的思想和生活中。

 

(2)土地是判断事物的根源

 

同样,作品中老农夫妇描绘的土地总是默默无语,目睹着一切的变化,包括“孩子都离开家乡到异地去寻找机遇;一切东西都需要用钱来购买;塑料遍地,代替了手工,年轻人都穿上了牛仔裤、涂上嘴唇或染了指甲。”尽管土地上一切都在变化,但从这对老农夫妇的话语中,我们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在老农妻子的述说中,老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老农却说“我的眼睛能看———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事情;我的耳朵能听———听多了太多对我不好的事情;我知道的事我不去说三道四,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比方说我知道贪心、愤怒和欲望是所有邪恶的根源。”土地也一样,见证着一代代人的生活变化,尽管沉默无语,但源自土地的判断事物的观念标准,这对老夫妇是不想也不愿意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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