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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教学中的声音应用

2021-4-10 | 教育相关

 

回顾过去的电影教学,“蒙太奇”比其它电影术语更会被人曲解和滥用。每看到电影剪辑师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场面切成一系列短镜头并连接在一起,就有人说是创造了一个蒙太奇。因此,有人根据“蒙太奇”(montage)的“构成、配置”的含义,简略地把蒙太奇称为镜头(或画面)的分切和组合。如果是在默片时代,这样规范蒙太奇的含义,应该承认有其合理性的一面。在无声电影中,内在语言的形成过程完全取决于镜头的组接、对比和电影句子的组成。由内在听觉来加以补足的情况在音乐中也是存在的。在现代电影作品中,许多没有音响的优秀的空镜头,我们仍然可以感受到音乐和声响的强烈的或尖锐的穿透力。这是从视觉上产生声音的联想,即“此时无声胜有声”。但是,随着声音在电影中的出现,内在语言的功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内在语言,内在听觉能够补足和延伸影片的情节线索,并关系着对整部作品的判断、理解和评价。由此,伟大的哑巴一开口,声音毫无疑义开始成为蒙太奇的一个重要元素,并且和其它电影元素,———表现,造型,色彩,运动,剪辑轮流出任画面的主宰。

 

美国电影理论家李•R•波布克指出,“实际上,电影蒙太奇就是连续运用视觉形象(或音响),来制造情绪冲击力量。一般说来,蒙太奇是用来压缩或扩展时间或空间,并制造出特殊的情调。”如林赛•安德逊的《体育生活》(1963年出品),是描写一个橄榄球运动员的生活的。为了表现这一需要身体碰撞的险恶的运动对主人公的影响,安德逊运用了几组表现这种运动的冲击蒙太奇。这些蒙太奇镜头由若干表现球赛时的身体的碰撞情况的片断性的长焦距镜头构成,并配上赛球时的音响———撞击声、呻吟声和骨折声。这样观众就被推进了球赛,并从感性上认识了这项运动某些残酷的因素。

 

如果对这组蒙太奇的理解忽略了撞击声、呻吟声和骨折声,仅仅关注几个画面的组合,我们将会捡到一根没有骨髓的干枯的骨头。爱森斯坦通过大量电影例子,证明蒙太奇不仅可以由镜头内容的主要特征、基本要素(中心刺激因素)组成,而且也可以由多个与之相关的特征———造型的、声音的、情绪等等特征(刺激因素)组成。他将这些刺激因素称为“泛音”(类似于音乐中的复调)。爱森斯坦认为泛音蒙太奇是各种现存蒙太奇思维形态的合乎逻辑的发展,而且他总是始终如一地把“声音”当作蒙太奇的一个重要元素。当然,情绪也十分重要。

 

艺术中的情绪本身就蕴含着思想,这种思想往往比理性的分析和抽象的阐述更深刻感人。离开情绪是无法理解艺术作品的内容的。但对作品的感知不仅仅限于依靠情绪,因为我们是通过艺术来认识世界的。我们仅希望通过某个片断乃至全片的情绪表达,感染观众并使观众得到较高层次的审美享受。

 

以电影声音因素中的音乐来说,它在整部作品中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音乐常常能绕过人们的智力活动,不诉诸智力而直接融入并撞击人们的心灵,它在听觉艺术中富有最强大的洞穿力、弥漫性和共鸣作用。一些缺乏阅读能力的人,会对许多著名的中外小说无可奈何;但他们听到一首感人的乐曲时,禁不住心潮起伏,激动不已。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他的《美学》中强调,音乐的内容是感情的表现,只有情感才是音乐所要据为己有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音乐扩充到能表现一切各不相同的特殊情感,灵魂中一切深浅不同的欢乐、喜悦、谐趣、轻浮任性和兴高采烈,一切深浅不同的焦躁、烦恼、忧愁、哀伤、痛苦和怅惘等等,乃至敬畏崇拜和爱之类情绪都属于音乐表现所特有的领域。”电影音乐可以分为“画外表现性音乐”和“银幕可见声源音乐”两类。约翰•威廉姆斯在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中出色地创作了主题音乐。沉郁忧戚的旋律充满了5度以上的跌宕起伏,表现了辛德勒的大智、大勇和觉悟的良智,为扣人心弦的情节增添了忧伤的魅力。音乐以它风格独特的听觉造型,与黑白摄影、色彩运用所营造的视觉造型,珠联璧合,相映生辉。这类音乐属于画外表现性音乐,它对于表现画面内容有鲜明的指向性。电影《音乐之声》中几首剧中角色演唱的歌曲,属银幕可见声源音乐。电影《砂器》中演奏的《命运交响曲》,表现了一个青年音乐家痛苦不幸的人生经历,与故事情节紧紧相扣,也应视为“银幕可见声源音乐”。这类音乐能直接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推动情节的发展,并赋于作品特殊的情调和鲜明的美学特色。对一部作品统一完整的构想,电影导演必须有内心视觉,以便一下想象出自己的整个作品。与此相似,作曲家必须由内心听觉,以便一下子能听到和想象出整个电影。譬如,从视觉艺术角度看,让角色的目光发挥巨大效能与逼真的可能性,这是电影艺术中最伟大的成果之一。目光交流与目光独白所具有的巨大表现力量,往往用来代替许多动作和对话。它是不能转述的,就象音乐不能转述一样,但它可以感觉到,可以理解,可以调动起人的情绪。同样,从听觉艺术角度看,电影音乐也可以具有犹如目光独白和目光交流的显著效能。

 

电影《简•爱》中有一段精彩的对白,这段对白是在这部电影的主题音乐的伴奏下进行:“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于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难于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可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的站在上帝面前。”钢琴细腻流畅地表达了女主人公丰富优美富有自尊的内心世界,清新朴素的颤音诗化了语言的韵味。主题音乐造成了蒙太奇的情感冲击力,给人物宣言式的话语注入了热烈的极富个性色彩的因子。这段主题音乐的巨大作用完全可以和目光特写的效能相媲美。主题音乐的洞穿力、弥漫性和强烈的共鸣作用有着无法抗拒的艺术力量。

 

这类先确定一个音乐主题,然后在整部电影中反复运用的作法虽然毫不新鲜,但在精度和创造性上很有讲究。获奥斯卡最佳音乐奖提名的《魂断蓝桥》,它的主题曲《一路平安》动人心扉,催人泪下。这支曲子能激起人们经过升华的纯洁的情感。

 

运动起伏的旋律,遵循着音乐家发自心灵深处的深沉的回声,以柔美的色彩斑斓的情绪,造成了一种感情和另一种感情的交替。正如剧中男主角罗依在克劳宁家的舞厅对玛拉所说:“记得吗?我们到哪儿,这支曲子(《一路平安》)都跟着我们,今天晚上跟到了这儿。”它以无以伦比的美感和深挚惆怅的情愫,成为古今绝唱。许多优秀导演越来越迷离那种更深地潜入人们心灵的电影,其中重要的原缘之一,是他们清醒地认识到音乐这根魔棒的巨大威力,清醒地认识到许多电影场面的效果主要来源于摄像机的运动和音乐的伴奏。在阿仑•雷乃的《广岛之恋》里,一再出现的主题音乐是吉奥瓦尼•福斯科谱写的一支富有强烈节奏感的旋律。在影片的开场戏里,这个主题即已完整的出现,并成为这部影片的灵魂。它有它自己的活动和基本的节奏结构,它常常配合着雷乃最喜爱的技巧———流畅的移动摄影。在影片将近结尾的地方,女主人公从咖啡馆里飞跑出来,他追着她。当摄影机跟着她活动时,音乐起着决定速度的作用,也就是决定着蒙太奇运动、剪辑的节奏。同时,使观众清楚地回想起这个女人遭受过的全部苦难。由于音乐主题在整个影片中起着决定运动起讫的作用,所以碰到这样的场面,观众期待着运动:演员的活动速度,摄影机的运动,场景剪辑的节奏,———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由始终保持着其本身完整性的音乐来决定和维持的。所以音乐对作品情调的引发、蒙太奇节奏的确定的作用,决不亚于任何其它电影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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