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期刊 | 网站地图 周一至周日 8:00-22:30
你的位置:首页 >  电影电视 » 正文

电影最爱主题评析

2021-4-10 | 电影电视

 

电影《最爱》是中国电影导演顾长卫2011年5月上映的一部新作。影片的叙事节奏平静舒缓,借助12岁因中毒而死的儿童视角以讲故事的叙事方式叙述了仍活在人世间大人的故事。世界被天真无邪的小鬼赵小鑫分成了两种,即死人的这边世界和活人的那边世界。故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初,当时的中国社会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改革的春风经过十多年已吹入中国大地的角角落落,想从贫困中解脱出来的农民萌动着发财致富的欲望,他们的理性被蒙昧无知和欲望所战胜,由此招来“热病”的袭扰,正常宁静的乡村生活被“热病”的蔓延所吞噬。从此,在娘娘庙村的这些“热病”病人的幸福生活被击碎,他们的尊严和体面荡然无存,家庭也面临着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这个特殊的群体只好被迫躲进村小学等待死亡的来临,其目的是为家庭解除传染的疑虑、为亲人减轻照顾的负担,也为只有这个群体才残存的一点儿平等、尊重和相互关怀。本文拟从娘娘庙村里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状态、电影的叙事视角和隐喻为切入点,剖析电影所要表达的主题:爱情与生存、欲望与希望。

 

一、“热病”病人的患病背景

 

1985年中国发现首例艾滋病例后,我国政府禁止从国外进口血液制品,因而我国对血液需求量迅速增加。90年代,我国开办第三产业的政策使卫生部门出现了全国范围内采集农民的血液用于生产血液制品的现象,导致了艾滋病在全国23个省份的流行。影片所展示的背景就是上个世纪90年代某乡村卖血的悲剧故事。当时,一些农民因贫困而靠卖血谋求一些利益,他们甚至还不了解“艾滋病”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时就莫名其妙地染上了这种病。由于患病者持续发烧,无医学知识的农民就叫它“热病”,因为我国中医传统上把指急性发作、以发烧为主要特征的病症都称为热病。“热病”在献血的农民中间蔓延开来,也蔓延到娘娘庙村。

 

二、“热病”病人的生存状态

 

小鬼赵小鑫说:患上“热病”的人,他们的生命就像树叶一样,说落就落了(Everyonewhogotitdiedlikefallingleaves)。“热病”如同瘟疫一样每时每刻都威胁着患病者的生命,他们随时随地都会到赵小鑫的这个世界。他们苟延残喘,活着却犹如一个躯壳没有了生命的灵动,没有了昔日的尊严、体面,没有了家庭的温暖,没有了夫妻间的卿卿我我,没有了父母往日的疼爱,世间的一切幸福快乐都与他们无缘。“热病”病人在寻求生存与祈盼“新药”的希望中痛苦地挣扎着,在生存的艰辛和寻求被爱的饥渴中煎熬着。

 

(一)避之不及的“瘟神”群体

 

得了“热病”的人从此就贴上了特殊标签———“艾滋”,没得“热病”的人就如同躲避“瘟神”一样对他/她们敬而远之,城里人甚至在得“热病”的人的称呼前加上“艾滋”两个字,如:艾滋夫妻、艾滋老板、艾滋女等。报纸上、电视里有关艾滋病的报道吓得人们魂飞魄散,如再跟什么同性恋、性和吸毒扯到一起就更令人嗤之以鼻。娘娘庙村的村民见到患“热病”的人也跟城里人一样躲得远远的,买豆腐的阿嫂在胡同里看见他/她们扭头就走,掉了烟的村民不敢再接赵得意拾起的烟,商店老板用夹子取钱收钱,商琴琴和赵得意的喜糖没人敢接在手里,甚至家人也和外人一样离他们远远地。得了“热病”的赵得意和媳妇郝艳貌合神离,没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商琴琴为了一瓶飘香四溢的洗发水卖血而得了“热病”后,赵小海和他的家人就任由商琴琴离家去到村小学和“热病”病人住到了一起,还有老书记、粮房嫂、大嘴、黄鼠狼等都到了村小学过起了集体生活。

 

(二)家庭归属的丧失

 

家庭不仅是一个人身体的栖息地,也是情感寄托的地方,家庭成员共同分享幸福、快乐,相互承担不幸和悲伤。影片中,对于“热病”病人来说,家庭几乎失去了所有这些功能,有的家庭甚至把他/她们当成负担,不能同吃同住,更无法获得同娱同乐。心理学家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友爱归属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等五个层次。人最基本的需求是生理需求。此外,对家庭和社会群体有归属需要,对家庭成员有爱的情感需求,对社会成员有关爱需求和尊重需要。中国历来是以家庭为本位的国家,家一向被认为是人最重要的归属所在。在娘娘庙村,家庭的功能被“热病”消解殆尽,“热病”病人的基本需求及其他需求也因“热病”而一步步丧失。这个特殊群体似乎只有在村小学才体味到家的丝丝温暖和病友之间的相互关怀与尊重。

 

(三)自我身份的丧失与身份的置换

 

由于家庭归属的丧失,“热病”病人便一个人置身于家庭之外,躲进村小学融入“大集体”。从此,他们的身份开始模糊不清,听不见孩子们喊爹喊娘,也没有机会喊自己亲爹亲娘一声。男女性别也开始模糊不清,男男女女住在一起,统一拥有了共同的身份“热病”病人。他/她们的责任也开始弱化,与自己家关联得越来越少,剩下的只是关心这顿饭吃什么、下顿饭吃什么之类生存的必要之事。没有了家庭,自然也就没有人疼爱。虽然他/她们没有了身份、没有了性别,但不等于他/她们忘记了这一切。相反,他/她们对家和爱的渴望愈发强烈。商琴琴和赵得意相爱了,住到了一起,两人的身份时常被置换,兼有了双重身份。有时商琴琴是赵得意的娘,有时赵得意是商琴琴的爹,有时两人是同辈身份,有时两人是彼此的长辈。身份的置换与双重身份显现了这个特殊群体对家庭回归的渴望,对父母关爱的强烈期盼。

 

(四)爱与被爱的丧失

 

爱对“热病”病人来说是奢华的欲望。村里的“热病”病人得病后,没有了家庭的爱、没有了子女的爱,没有了夫妻的爱。一个患了“热病”的病人获得正常人的爱或被群体外的人爱更是难上加难。在这个特殊的群体中,唯有赵得意和商琴琴在生存的困境中寻到了爱情,从最初受人鄙视、唾骂的基本需求到彼此尊重而获得家庭归属,最终升华到爱情,一路坎坷而沧桑。面对人性的自私、冷漠、躲避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在极度绝望中萌生的爱情给人以信念和力量,体味相互存在的价值以及在他人面前活出一种尊严、一种体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