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10 | 旅游管理
台江县位于黔东南中部,苗岭主峰雷公山北麓,清水江中游南岸,总面积1108平方公里,现有人口15万,其中苗族人口比例为97%。而反排村位于台江县中东部,距离台江县城26公里。反排的木鼓舞和苗族多声部情歌已被国务院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也是反排民族文化旅游村的主要表演项目。旅游人类学是一块新近发展起来的领域,主要研究各个方面的旅游现象,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两个主题上:一是对旅游者和旅游本质的研究;二是旅游对旅游目的地的人民及其社区的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影响,包括旅游过程中的“主客关系”的研究[1](P112)。
本文主要针对的是第二个主题———旅游业的社会影响,包括分析这个行业是如何影响当地居民及其生活方式的。反排民族文化旅游村的旅游开发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与分析发展较为成熟的民族旅游村寨的内容还不尽相同[2],但由于反排木鼓舞和苗族多声部情歌这两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使得分析和探究反排村民族文化旅游开发的综合社会影响的意义凸显出来。
一、反排民族文化旅游村的可持续发展问题
近来学术界对旅游业的生态影响研究愈来愈热,生态影响研究是对旅游业如何改变当地的自然形态和整个地区的风景[3](P69)。旅游开发或多或少都会对生态造成或好或坏的影响,负面影响居多,如生活垃圾严重,人造建筑物削弱当地自然景观的美学价值等等。
整个中国都在宣扬可持续发展,但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负责可持续发展研究的政府官员自己都对可持续发展的理解有偏差,这样怎么能够领导好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呢?笔者认为,适宜反排村的可持续发展是这样的:不破坏当地居民所居住的生态环境,不强迫改变其生活模式,不强加政府思想给当地村民,要为后代留有足够的生存和发展空间。在发展中的中国,很多人觉得一开发就必然会破坏,其实这也不是不可避免的,如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英国,无论是伦敦,还是比较偏远的、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古老乡镇,游客络绎不绝,但仍能保存完好。这不禁让笔者联想到几个月前吵得沸沸扬扬的故宫里的“星巴克”(Starbucks)[4],在国外这可能不是一个难题,难就难在这是在中国。
开发并不是一味的建设,破土动工大干工程,政府应该在这方面多思量,更加谨慎一些,不能杀鸡取卵,不顾一切追求当前利益最大化。
中国西南地区的生态环境比较脆弱,反排村也是如此,寨子内的平地就是村口的一个表演舞台,村内是丘陵和山地,可耕种土地面积有限。由于地势所限,村寨内可供建造旅馆、饭店的地方十分有限,如果发展旅游业的话,接待能力就收到了限制,成为了制约其规模扩大的瓶颈。接待游客能力不强也并不一定是弱势,相反,这样对喜欢探险游和休闲游的旅游者更有吸引力,因为这里不会变得像长城、故宫一样人山人海。客观来说,这也不利于事件旅游(eventtourism)的发展,“事件是旅游业的重要推动力,在众多旅游目的地的发展和市场规划中扮演重要角色。”[5]
反排村可以推出来的事件旅游项目可以有:十三年一次的牯臧节,如果承接一个如此隆重的事件旅游,游客众多的话,显然,反排村的接待能力会制约活动的规模和影响力,与已成气候的西江苗寨相去甚远。
当然,可持续发展不仅仅指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也包括文化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如果文化是有生命力的,那么可持续发展就是将文化的生命力延长或者是生命力的不断更新延续。保护文化并不一定是让它保持一成不变,这不符合事实和逻辑,关键是让文化始终保持旺盛的生长力和生命力。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也就是使村寨社区在旅游业的不断发展之中完善自身,并保持和谐,使社区居民享受到社会福利,安居乐业,有幸福感和归属感。
二、“不患贫而患不均”———旅游业利益相关者的和谐
政府各级单位和开发商积极参与和响应旅游开发的“号召”,多是因为潜在的巨大经济利益。少数民族村寨村民也十分乐意参与到旅游业中,也是因为能够获得额外的财富,“多挣点钱”。面对着旅游财富这块蛋糕,参与者会如何切分呢?在反排村,有一个村民自发组织起来的“贵州台江县反排木鼓舞艺术团”,团长是村里的干部,是村子里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人。参与到艺术团里的村民收入普遍要比不参与的村民高。笔者初入反排村时受到的仅仅是这些人的欢迎和招待,那些未参与艺术团的村民用好奇和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们一行人,有种明显的排斥感和冷漠。艺术团的成员负责接待游客、表演反排木鼓舞和苗族多声部情歌,还参与了招待笔者一行人的午餐,她们会得到一些酬劳。艺术团成员和游客基本上是在新修的长廊上交谈、休息和用餐,而其他非艺术团成员则在一座破旧的桥上聊天、暗自观察我们,也不主动与我们打招呼,笔者试图与他们聊天,他们的兴致也不高。
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要求的“往往不是机会均等,而是结果相同”。这样一来,旅游业的受益者和非受益者就会对游客产生不同的态度,受益者对旅游热情似火;非受益者对游客则冷若冰霜。
这对游客的心理和游览感受会产生很大影响,长此以往,对旅游业的发展势必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同行的一位教授对笔者讲述了他此行的不悦:一位50岁左右的村民在帮这位教授拍照后,伸手向他要钱100元。这使得这位教授很诧异,也稍微有些气愤。这与我们平时所见到的、所听到的少数民族“善良、淳朴”的形象有些不符,这也许正是财富分配不均,村民心中怨气所致吧。一个村寨旅游业的开发应该是使大多数人受益,而艺术团相对于整个村寨总人数来说,毕竟还是少数,如何使更多村民在旅游开发的旗帜下受益,是当局者和学者们应该考虑研究的问题。
三、“东道主与游客”———当地居民对旅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