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9 | 农业
关于“雒田”问题研究的回顾
认为“雒田”主要是一种农田,这是目前学界最为普遍的观点,从秦氏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出,大略法国、日本学者的观点为“雒田”之名由潮水的涨落而得,认为“雒田”是“潮水上下”的水稻田。关于“雒田”的性质,秦氏认为是利用潮水涨落规律而形成的原始粗放的田,并认为在某种程度上,“雒田”可能是“从洪水涨落”,“民垦食其田”同时也“民垦而苦其田”,认为“从潮水上下”是自然现象而不能归于水利设施方面,“所谓‘雒田’噎噎也只能是‘雒民’利用河水涨落而时有时无噎噎最原始的粗放的‘田’”。谷因则认为仰潮水上下的雒田只是古越人水稻田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演从以上观点我们可以看出,基本上学者均认为“雒田”即为水稻田,这也是学界占大多数的观点。但是关于“雒田”为农田的基础上,学界还分出了许多更细的见解,具体的观点笔者整理如下:
关于语言学角度的研究
语言学角度的研究主要从字形方面、音韵、比较语言学方面着手,主要观点有:“雒田”即为“鸟田”曰“雒田”即为“山谷坡地”两方面。
(一)认为雒田为鸟田
较早记录“鸟田”的史料为,康撰《越绝书窑外传记》“地传”卷八有云:“大越海滨之民,独以鸟田,小大有差、进退有行噎噎禹始也噎噎功教民鸟田,一盛一衰,当禹之时,舜死苍梧,象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亦覆釜也。’”对此,《吴越春秋》也有云:“禹崩之后,众瑞并去,天美禹德,而劳其功,使百鸟还为民田,大小有差、进退有行,一盛一衰,往来有常。”字形学上“雒”可通“鸟”,由于鸟田史料的描述和“雒田”的仰潮水上下有某种相似和想象空间,于是后人多将“雒田”与“鸟田”等同。学者证实,“骆田”可作“雒田”解,并且怀疑《交州外域传》里的“雒田”即为《越绝书》里的“鸟田”,还认为不论称为“雒田”还是“骆田”均是取材于鸟田助耕的传说,认为“雒”字在汉代通写作“骆”,“雒田”的本身就包含着“鸟田”的传说。林蔚文从音韵学方向对“雒田”进行考释,认为以前学者所持的《水经注》所引《交州外域传》中的“雒田”即为“鸟田”的观点似乎有误,但从音义学上来看,“‘雒田’是对越语的音读”,认为越语至今“稻”字的发音与“雒”相同,“故雒田也实指稻田之意”。游修龄先生认为,鸟田是汉人对雒田的越语意译,雒田则是越语的音译,越南语“稻”与“雒”音同,“故雒田也实指稻田之意”。曾雄生也认为雒田即为鸟田,“象田、鸟田作为一种原始农业形态,是特定环境和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鸟田多接近沼泽,而沼泽多分布于沿海沿江,“有独无偶,在具有同样自然条件的广东珠海和越南噎噎历史上也有鸟田分布,称为雒田”。在曾先生另一文中,作者与游修龄的交流中指出,现代越语称稻为Lau,其音与雒相似,古代越人在沼泽里种稻,利用鸟去秽,称这种田为雒田曰而汉族译的是意,译为鸟田,认为“雒田是纯粹的音译,雒田则是音译兼译”,故曾先生认为雒田即为鸟田。学者从语言学考证:“鸟田又名‘雒田’。雒是形声字,‘各’为声符,‘隹’是象形。据《说文》段注短尾为隹,长尾为鸟噎噎‘骆’只是形声字噎噎笔者以为鸟田的名称可能是汉人对雒田的越语意译,而雒田则是越语的音译,故可亦写作骆田。越南语至今称稻为Lau,与雒音同,故雒田也即稻田之意。”还有研究者认定鸟田和雒田同义,因潮水的涨落,沙滩上或留有螺贝,这些生物会引来群鸟觅食,群鸟踏融土地也囤积了鸟粪,因此就有鸟田之称。但也有学者认为“雒田”与“鸟田”之间存在差别,从地理差别来看,东部大越海滨“鸟田”为普通水稻田,而南方交州外域的“雒田”则为种植浮稻的深水田,这样就引出了深水田这一类型,认为雒田即为深水田的观点源自于刘付靖,是较为新颖的观点。刘借助民族学资料以及自身的生活体验得出该结论,并得到了吴天明的肯定。
(二)雒田为山谷坡地
该观点主要是从比较语言学角度衍生出来的,覃晓航认为历史上关于“雒田“之名解释纷纭,但主要有两种,“雒田”之“雒”源于壮语中的则燥噪愿(鸟),“故‘雒田’即‘鸟田’”,“雒”源于壮语语系的造怎押噪愿(即山谷之意),“故‘雒田’即‘山谷之田’”。覃晓航指出“从潮水上下”实际上是一种田间管理方式,由于壮族的山谷川依靠槽水灌溉,这正好验证了“《水经注》所说的‘潮水’并非海潮,而是古越人山谷田中的槽水泽葬押怎圆。此说印证了‘雒田’之名与壮语(山谷川)的音译关系”。覃乃昌援引考古学与民族学史料证明“雒田”可作洛田,为岭坡谷地之中的田地。
关于历史学角度的研究
(一)雒田为沙田、涂田或潮田
在“雒田”、“沙田”、“涂田”的命名上,多采取的是从字面理解“潮水上下”这一动态而得,但并非具体界限明确的田地分划,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根据具体的历史条件而命名的。但共通之处在于,大多分布在沿海沿江或河流入海口附近的感潮地段,是一种利用河海的土地形式。《农书》有云:“沙田,南方江淮间沙淤之田也。或滨大江,或峙中洲,四围芦苇,骈密以护堤岸,其地常润泽,可保丰熟,噎噎或中贯潮沟,旱则频溉,或傍绕大港,涝则泄水,所以无水旱之忧,故胜他田也,旧所谓坍江之田,废复不常,故亩无常数,税无定额。”潘雄较早认定“雒田”为“沙田”,“‘骆’是因潮汐涨落灌溉稻田而得名,即红河三角洲土著从潮水退(落潮)后,田地重新露出水面的过程来构词的,故名‘骆(落)田’。但是在珠江三角洲的土著则从土地成因构词,他们认为潮汐带来砂土堆积,所以把这些利用潮汐灌溉的土地称为‘沙田’(《广东文史资料》五辑‘广东沙田之一面’)。”演游先生引述《广东新语》中的史料认为涉及涂田的利用以《广东新语》的记载最为详细,得出“骆田是以种姓为名田,当时‘涂田’之一种”。《农政全书》曰:“濒海之地复有此等田,法其潮水所泥沙,泥积于岛屿,或垫溺盘曲,其顷亩多少不等,上有咸草丛生,候有潮来渐惹涂泥。初种水稗,斥卤既尽可为稼田噎噎海岸筑壁,或树立桩橛以抵潮泛,田边开沟以注雨潦,旱则灌溉,谓之甜水沟噎噎又中土大河之侧及淮湾水汇之地与所在陂泽之曲,凡潢污洄互壅积泥滓退皆成淤滩,亦可种蔬秋后泥干地裂,布扫麦种于上,其所收比淤田之效也。夫涂田、淤田各因潮涨而成以地法,观之虽若不同其收获之利则无异也。”研究者从农业灌溉原理和经营方式出发,认为雒田是“即潮田的一种”,也是架田的一种。林蔚文质疑雒田为“鸟田”说,他认为雒田“当视为‘潮田’或仰潮水俯仰的水耨法较为妥当,其与‘鸟田’似无关系”。同样也有日本学者认为雒田应为“利用海潮涨落调节河水而进行灌溉的水田”,这样雒田就和潮田有一些直接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