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9 | 文化历史论文
本文作者:秦坤 单位:贵阳学院
思南因为濒临贵州高原的母亲河———乌江,自古便是黔、川、湘、鄂物资交流与文化的通道,她所拥有的文化,便成了一种具有突出特质的地域文化。由于区位与地理状况的缘故,思南的地域文化呈现出一种贵州省境内其他地区没有的独特性。一是处于乌江中游要冲的思南,在古代陆路交通尚不发达的状态下,早已成为贵州高原通往川、鄂、湘等地的要冲。南来北往、西进东出的物资大半需要透过水路运输与交流。清道光年间,境内商业已经十分兴旺,县城内的大小商号已达数十家。多以食盐、棉布、百货、烟酒为主。其中的唐桥镇其时已享有“小南京”之称。由于思南地理区位濒临乌江,建制在贵州境内又较早,因而,历史文化的积淀相对较其他县区深厚。一部描述思南文化的著作,曾经将思南称为“花灯之乡”。[2]其实,花灯只是思南文化外在表现形式之一。思南文化内涵的主体并不着落在花灯上。作为黔东南地区土家族的重要聚居区,思南虽未列入自治县,其土家文化的厚重却非常具有典型性。对于思南来说,不仅有“黔东首郡”“、乌江明珠”的美誉,更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与古朴淳厚的土家民族风情。思南历史文化是一种集贵州多民族文化于一体的综合文化,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堪称贵州历史文化的缩影。在思南,人们不仅可以找到贵州文化神奇峻美的自然风光,找到贵州母亲河乌江的神韵;发现有如贵州高原在封建中央王朝时期独特的军事战略地位;领略到土司文化对贵州社会进程的影响;还可以感受到一种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与对革命事业的追求。促进文化的大繁荣与大发展是时代提出的要求,在实施思南县文化产业发展战略的过程中,重新对思南的历史文化进行梳理,深化对其内涵的认识,以此为基础做出相应的价值评估,是一项重要的前期工作。
如果对思南文化的结构进行解析,那么,思南文化的结构应该包括乌江文化、黔东地域历史文化、土家族民族文化三个板块。其中乌江文化与土家族民族文化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在地域历史文化方面,由于县境地处古代巴蜀、楚湘与贵州高原的结合部,开发相对较早,经历长期的历史沉积,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故也不可忽视。作为贵州高原第一大河的乌江,北源六冲河出赫章县北,南源三岔河出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东,两源汇合后流到息烽县乌江渡,抵达思南县,再经沿河县出省境,至重庆市酉阳折向东北,于涪陵汇入长江,全长1018千米。历史显示,世界上的古代文明大都源于江河中下游地区,哺育贵州高原各族人民的乌江文化,同样集中体现在她的中游重镇思南。
1990年在思南县建立乌江博物馆并非偶然之举。它是贵州省文化部门,对乌江文化进行深入研究后做出的决定,亦是对思南在乌江流域范围内最具文化代表性的认同。目前,乌江博物馆仍然属于我国境内唯一以江河命名的博物馆。这至少说明如下两个事实:一是,思南县境内的文化集中了乌江文化的精粹;二是对迄今为止,沉浸在现代化与工业增长中的人类对江河文化认识的不到位。就这一点而言,至少对当今的社会是一种启示:总有那么一天,当人类意识到未来社会不能过度依赖于科技与工业,必须更多地考虑我们这个资源有限星球如何可持续发展的时候,乌江博物馆的设立,会带给后人更多的思索。现有的乌江博物馆设于思南县文庙大成殿内,以图片和实物等形式浓缩千里乌江的自然人文风貌。图片以空间为序,从贵州威宁石缸洞的乌江源头到重庆涪陵汇流长江处的江尾,不仅涵盖了乌江自上而下的自然风光与资源,还包括乌江新石器时代古人类文化遗址等历史文化,沿江的古渡、古纤道、古今码头、各大滩险、摩崖石刻等文物名胜尽收其中。该博物馆还忠实记录了村寨城镇与各个民族的生存变迁,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神秘而美丽的乌江。博物馆建立以来,参观者已达13万余人。[3]乌江博物馆所展示的无疑是乌江文化的精华。但什么是乌江文化,迄今我们尚未看到关于它的学术界定。几乎所有涉及乌江文化的文章所陈列的都是一些乌江流域范围内的文化表象。然而,这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乌江文化,立足于贵州文化资源的视角,不仅需要从历史演进的角度去观察,更应从它在山地高原这一特殊地形地貌条件下,在贵州一体多元民族社会形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上去加以符合实际的评价。贵州是一个通道文化特征尤为显著的省区,是祖国大西南的交通枢纽,其区位上的重要性,直接关系到整个国家大西南片区的政局稳定与经济社会发展进程。在元明以前省际驿道未曾开通的历史时期,民间小道与水路是地区交往的主要通道。我们只要由此出发去思考问题,那么乌江文化的文化内涵与价值,无疑尚有许多值得认真研究与探讨的内容,作为历史文化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也可展现出更广阔的前景。民族文化是思南文化的重要特色,也是文化结构的主体之一。土家族是我国56个少数民族之一。一些学者在论述土家族文化时认为:土家族传统文化不仅种类繁多,内容丰富,而且形式多样,风格独特。它不仅在单纯的文化艺术领域表现出丰富多彩的巨大成就,还在政治、军事、教育、生产技术、医药卫生、哲学思想、古代法律、历史典籍、古代建筑、书画雕塑、名胜古迹和出土文物等多种领域,也呈现出丰厚的文化现象。这些文化现象有深富的文化内涵,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土家族的历史发展进程。[4]
然而,众多的论著并没有将土家族文化空间是一种什么文化这个问题说清楚,学者们述及的土家族文化,与其他少数民族文化的内涵与特征,除了表现形式外大都类同,这显然不利于对土家族文化研究的深入。笔者认为,由于土家族在民族分布上相对集中,地理上与汉民族居住区较其他民族接近,彼此间的文化渗透较多,固有的民族文化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吸纳了较多的汉文化的因子。因而,古今土家族民族文化的变迁程度较大。总人口68万,地处武陵山腹地、乌江流域的中心地带的思南县,虽然未列入土家族自治县,但土家族文化的这一特征,表现得甚为显著。从整体上考察,思南土家族文化集中表现在三个层面上。一是以思南花灯为代表的土家族艺术文化;二是以傩堂戏为代表的土家族宗教文化;三是以生活习俗为代表的土家族民俗文化。既往的研究者对上述几方面虽曾刊发过不少相关文章,却未从土家民族文化的分类上进行深入探讨,以至思南土家民族文化的研究长期未能形成系统。花灯是我国民间历史上源远流长的一种歌舞形式,注入戏曲情节以后发展为以花灯为表现形式的戏种。贵州是花灯流行最盛的省区之一,除省境东南较少见外,黔南、黔北、黔中、黔东北都较普遍。尤其黔东北思南、印江两县的花灯特色独具,有“高台戏”、“花灯戏”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