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期刊 | 网站地图 周一至周日 8:00-22:30
你的位置:首页 >  哲学类论文 » 正文

李普曼儿童马哲教育思索

2021-4-9 | 哲学类论文

本文作者:罗兴刚 刘鹤丹 单位: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重建教育:为何提出儿童哲学教育

李普曼的儿童哲学不只是在一般意义上思考了儿童时期应该开展哲学式的教育,增进他们独立思考的理性能力和想像力,以及说话行动办事等实践能力,李普曼在《儿童哲学》中译本序中指出,“我无意给中国的教育者这样的印象,即哲学似乎已经在西方小学教育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事实于此恰恰相反”,他提倡儿童哲学的目的在于让“世界各国的教育者现在应该认识到哲学在小学教育中的核心地位”,通过儿童哲学“启迪孩子们的思维”。[3]作为杜威的学生,他认为在杜威之后,更为重要的是不仅要批判旧有的课程体系与教学方式,而且要把抽象的哲学对象与社会的具体问题相联系,“在实践方面发展杜威的教育哲学”。[4]正是通过儿童哲学的可能性的深刻反思才能揭示教育根本设计的失误,彻底地破除以往的补救方式,从而产生教育重新设计(EducationalRedesign)的可能性。[5]

杜威的教育哲学思想在美国有深远广泛的影响。李普曼受杜威的影响求学于哥伦比亚大学,并在他求学期间就拜访过杜威先生。根据李普曼自己的回忆,那时杜威先生尽管年岁已高,但是对李普曼的思考很是赞同,使其深受鼓舞。[6]不过李普曼对杜威的教育思想并不感兴趣,真正感兴趣的是杜威的哲学部分。因为在他看来,杜威的教育学思想虽然理论方面十分充实,但对实践方面的论述却稍嫌粗略,即杜威的教育哲学思想中虽然有大量的关于在行动中完成哲学的理论论述,但是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实践方案,尤其是在儿童哲学的教育中。因此杜威的教育学思考的不完善启发了李普曼儿童哲学教育的构思。[7]李普曼认为,在杜威之后,针对如何改变教育的弊端所实施的方案都是一些补救措施,而非根本意义上的批评和反思,因此谈不上是重构教育。“要说没有人批评现在的教育,那是不对的。尽管批评者很多,但他们都没有建设性。他们说的都是废话,不知道改正的途径方式。另一方面,辩护者们则把教育失误的真正原因指向文化或社会经济环境”。“因此这两方面的说法只能让人失望,他们的那些补救方案也没出路。每个方案都过度吹捧,空头的售卖,不假反思地让人相信:要走出教室或者回到教室,采用或者放弃技术发明,让家长参与或不让参与,给教师加工资或该多鼓励,设教师助理等等。但却没有深入地想,即便这些补救方案有用,其作用也不过像创可贴一样,对皮外伤有用,但如果真正的问题要是内伤,那就危险了。”[8]因此,在李普曼看来,教育的问题不是一般的简单补救就可以解决的,而且更为糟糕的是任何补救方案都只是外在的掩饰或回避问题。同时,没有真正地面对或处理问题本身,恰恰使问题变得更为严重。李普曼认为杜威之后的教育思考在理论上都没有从哲学的深度反思教育的根本问题所在,并且在实践当中也没有具体有效的实施方案。所以李普曼要重新思考并设计教育方案。重新设计教育是李普曼思考儿童哲学的根本动力。

杜威之后,在美国对教育的批判声音更加强烈,批判者普遍认为人们生活在缺少哲学思考的社会,教育所给予的大多是知识,而很少有智慧。受不受教育意义不是很大,教育只具有一种工具性的价值。这样的教育使得原本可爱、充满好奇心想象力和探索精神的孩子在上学后渐渐变得消极,没有了批判的意识和理性的思维能力。[9]李普曼认为,“对杜威来说,思维乃是教育过程的核心”,[10]因此,他思考教育问题的直接动机即是提升人的批判性思维,培养人的理性思维能力。而哲学的目的正是培养思维,哲学首先是人们为达到思维过程的完美而设计出的最佳工具。李普曼作为一个哲学教师,在自己的工作中发现,即便是受过专业哲学训练的学生在批判性思维的能力上仍是没有很大的进展,这样的失败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哲学在教育中没能够完成批判性思维教育,从而提升人的理性思维能力。哲学的批判性,表现在它是一门不断地在问题的根基处提出新问题的学问,而且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固定答案。因此,李普曼认为只有通过改造哲学教育才能真正完成教育方案的重新设计。哲学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一项理性的事业,哲学的表达需要严格的逻辑论证。儿童是没有能力开展哲学活动的。但这种观念正是李普曼批判的前提,他认为只有通过儿童哲学教育才能有真正的教育,才能有真正的哲学。到了大学再学哲学已经太晚了,为此他要赋予哲学一种新的理解方式。正是通过具体的儿童哲学课程的构思,李普曼论证了不仅儿童天生就有思考和学习哲学的能力,而且正是这样的探究使哲学的本然表达方式获得了可能,使哲学与教育获得了一个天然的联系。这种对哲学教育的改造,体现在借助文学性的对话以及实践活动完成哲学教育,他称这个过程为“哲学的戏剧化”。儿童所接受的教育应该是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应该是快乐的玩耍,应该是感性的、亲身参与的,而不仅仅是纯知性的。因此李普曼认为“儿童哲学教育是在教师引导下的亲身参与群体探究(communityofinquiry)的结果,它的目标是获得更好的理解和判断的能力。”[11]不仅儿童可以学习哲学,而且正是对如何开展儿童哲学教育的思考真正完成了教育重新设计的可能。杜威的教育思考中很重视培养少年儿童的理性推理和判断能力,李普曼在杜威之后思考儿童哲学教育时,正是把杜威的哲学理念转化到重建学习型社会的过程中的一个理论实践。通过儿童哲学教育,李普曼真正完成了杜威对于哲学的改造和教育重建的梦想。

根据儿童发展各个阶段理解问题的不同以及能力的差异,李普曼主持编写了关于儿童哲学的一系列课程教材,以及与之相配套的教师辅导用书。他最早写了《聪聪的发现》(HarryStottlemeier'sdiscovery),是五年级儿童使用的教材,被认为是儿童哲学奠基性的作品。“从1973到1988年间,又写了六部儿童哲学故事。《爱菲》(Elfie)是为二年级写的,注重各种宽泛的哲学主题概念之间的区分、联系和比较。接下来的两部是为三、四年级写的。《思思》(Pixie)重在理性的分析能力和哲学语言的表达;而《冬冬和南南》(KioandGus)侧重实践中各种理性能力的培养,为探究自然做准备。《李莎》(Lisa)为七、八年级写的,注重伦理探究;《苏琪》(Suki)适用于九、十年级的高年级学生,侧重美的探究;《马克》(Mark)适用于十一到十二年级的高中阶段的学生,注重对社会和政治的探究”。[12]这些儿童哲学教材在美国数千所学校里迅速传播,并且很快就在五十多个国家的研究者翻译出版。由此,儿童哲学成为一个教育领域中革命性的视角。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83年专门为李普曼的儿童哲学教育举办了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使李普曼的儿童哲学教育有了更为深远的国际性影响,从最初的“发展批判性思维教育环境”、“拉近成年人与孩子之间距离”是真正“重新获得交流反思人之意义能力的机制”,到李普曼之后,“儿童哲学的第二代研究者:从方法研究转向到运动”,[13]在更大的范围实践这一构想。李普曼之后的儿童哲学教育研究,不仅表现为把李普曼原创的儿童哲学教育思想在各自民族和文化的具体环境的教学实践中得以完善,而且表现为把“儿童哲学究竟何谓”这样的根本问题作为研究的一个共通视域。无论是把儿童哲学理解为“儿童如何思考的哲学”(PhilosophybyChildren);还是欧洲式的“和儿童一起做的哲学”(PhilosophywithChildren);或者如中国学者刘晓东在《儿童精神哲学》中所认为的“儿童哲学”应包括“儿童的哲学”(children'sphilosophies)、“童年哲学”(philosophyofchildhood)以及“儿童哲学探究计划”(philosophyforchildren)三部分等,都是建基于李普曼的儿童哲学教育思考之上的。由于对儿童哲学理念理解的不同,他们研究的内容方法以及教育实践的方式也有不同,有的偏重于用哲学方式研究儿童思维的儿童学,有的偏重于研究儿童思维的哲学特性,还有的偏重于探究实践中儿童教育的方式途径。但无论在何种方式的儿童哲学的探究中,研究者们都认识到儿童作为人生的最初阶段有作为人的最为本真的因素,而且这些特性具有哲学特质,相信儿童在哲学教育活动中的主体实践能力(包括独立思考能力、创造力、感受能力、交往能力等)在自我学习中会得到增强;都认同儿童哲学教育作为一个理论视域对于教育和哲学原初的共属一体的理解有突破性的意义;思考儿童哲学教育对重新设计教育以及重构哲学具有奠基作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