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9 | 教育传播论文
作者:周伯华 李鼐 曲玮婷 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
一、电影教育传播符号的特征分析
(一)电影符号学的概念
符号的概念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含义。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是信息表达和传播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基本要素。在教育传播学中,符号学具有极为广泛的含义。日本学者永井成男认为,“只要在事物X和事物Y之间存在着某种指代或表述关系,‘X能够指代或表述Y’,那么事物X便是事物Y的符号,Y便是X指代的事物或表述的意义。”[1]符号学是关于符号和符号系统的一般科学,符号由能指和所指构成,能指是具体事物,所指是心理上的概念,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任意的;符号的意义与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文化密不可分。符号学研究的重点是象征符号,即能指和所指之间怎么产生联系。电影符号学的诞生源于多位电影学者的研究:法国电影理论家克里斯蒂安•麦茨的《电影:语言还是言语》运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研究方法,分析电影作品的结构形式;意大利导演帕索里尼的《诗的电影》,从现象学的角度把电影语言和文学语言分离开来;艾柯的《电影数码的分节》,从语言学的角度提出了电影语言的代码问题。尼克•布朗说:“电影之所以成为符号学的一个研究对象,原因在于它作为一个交流系统有赖于通过日常事物营造意义。电影符号学自创立伊始就采用了结构主义模式方向。巴尔特《符号学原理》的四大组结构范畴: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组合与聚类、内涵与外延,是指电影符号学的依据。从巴尔特开始,语言学似乎成为普通符号学的基本参照点。显然,这样一来便确立起使电影符号学成为一个论题的框架。”[2]
(二)数字电影的教育传播符号
索绪尔认为“语言的结构主义模式强调研究语言的共时性结构比历时性结构更重要”,同时,他还提出了将语言和言语区分开来。语言是相互差异的符号系统,它包括语法、句法和词汇[3],而言语则是个人声音表达。这种研究方法对后来的符号学研究有很大的启迪。能指和所指是索绪尔用来表明符号之间的关系所区分的两方面。能指是物质的,即构成语言表达可感知的方面;所指是精神方面的,即符号中以能指为中介所表达的构成语言的内容方面。电影符号和自然语言符号不同,它是视听符号,电影符号中的能指既是所指,所指即是能指。因为电影所表达的事物和含义都蕴含于镜头之中,电影符号学家莫纳科将电影符号称之为“短路符号”。数字电影的视觉符号多为经过人类主观意识改造或是新创的虚拟事物,能指的对象与传统电影不同,可以说其画面中的能指和所指的距离更近了。套用莫纳科的说法,我们甚至可以说数字电影符号为“超短路符号”。
1.内涵和外延
在电影符号学中,内涵是电影画面和声音所暗示的潜在深层含义,外延是指电影画面和声音本身所具有的意义。麦茨认为“电影符号学可以设定为内涵的符号学,也可以设定为外延的符号学。这两方面具有各自不同的着眼点,而且显而易见在电影符号学研究有所进展,并开始形成一套知识体系之后,必然会对内涵的表意作用同样加以研究。研究内涵时,我们更接近于作为艺术的电影。至于在一切美学语言中起着重要作用的内涵,它的所指就是文学或电影的某种‘风格’‘样式’‘象征’‘诗意’;他的能指就是外延的符号学整体,就是说,既是能指,又是所指”[4]。如《玩具总动员》中所有的玩具静止不动地摆放在屋子里的画面就是外延的能指,而被表现的屋子中的家具和玩具就是外延的所指。以上两者结合便构成了内涵的能指,于是便确立了内涵的所指。而这个内涵的所指便是交代玩具是静止不动的,并引起观众对其的关注,为影片之后的情节做好铺垫。
2.聚类关系和组合关系
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两根主轴:“聚类关系和组合关系。其中的组合关系是指话语中的成分总是根据一定造句规则所组成的相互连接的整体,按照时间先后呈线性顺序排列;聚类关系则是指由于具有某种类似性,因而可以在组合关系内某一相同的位置上互相替代的同类意义单位。”[5]针对组合关系的研究,属于历时性分析;针对于聚类关系的研究,属于共时性分析。历时性的分析类似于一段影片,通过观影,我们可以得知若干概念和范畴的来龙去脉。而共时性的分析类似于一组快照,通过照片之间的对比,我们可以得知某一个或者某一组概念或者语素与其他概念或语素的位置和意义关系。比如,数字电影的场景设置一般具有很大的虚拟性,而这一虚拟性随着时间和技术的发展得到了增强而变得日益复杂。在早期的《星球大战》中,虚拟场景主要是一些地球外太空、小型宇宙飞船和简单的星空。在《星球大战前传》中,虚拟场景已经生成为一个与地球极为类似的外星球,其中大量CG技术的运用建立起了依托于地球又不同于地球的精湛外星场景。这一系列纵向的对比和分析,就是历时性分析。从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数字技术在电影场景设置中日渐重要的作用。
3.数字电影符号的教育传播特征
电影符号系统和语言系统的本质相似,虽然如此,电影符号学并不是普通语言学意义上的一种语言,它是一种无语言结构的语言。换句话说,电影语言和普通语言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具有其自己的特性。首先,数字电影的语言与普通语言不同。“它不是一种交流手段,银幕上的声画艺术不可能与人发生双向的交流。这种交流就类似于人际交往中的谈话,有问有答,很显然观众在收看数字电影的时候不可能也没办法发生交流与互动。”[6]所以电影是一种表达工具、一种表意系统。其次,数字电影与普通语言的内部结构不同。普通语言中词汇的能指和所指之间有一种任意的、武断的约定俗成的关系,而在“数字电影语言中影像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联系却是以‘类似性原则’为基础的。”[7]比如我们在银幕的影像上看到一杯水,它的能指和所指都是水,但是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我们看到的这杯水,也许是类似于水的液体或是通过数字技术制作出来的水,这就是利用类似性原则联系影像中的能指与所指。再比如,电影《2012》片尾处出现的代表人类希望的新版诺亚方舟,它与人们固有思想中的诺亚方舟是有出入的,但是运用了能指与所指之间的“类似性原则”帮助影像表意传情。再次,数字电影的基本单位似乎呈连续性,这样将使电影表达面的分层切分无法进行,并且无法对联系的完整的银幕形象进行有规律的形式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