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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文学中的生态危机

2021-4-9 | 外国文学论文

 

一、生态危机与生态批评

 

由于生态环境的恶化,生态危机日益严重,对生态问题的思考与反思终于在二十世纪下半期引起了人们的高度重视,“生态学”也就成了研究领域里的显学。1866年,德国博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E.H.Haeckel,1834~1919)首先提出“生态学”这一概念。okoologie这个字是从希腊文“oikos”(生态)派生而来的,“oikos”表示“人和家庭居住场所或环境”的意思。十九世纪中叶,生物学家借用它来表示“生物与环境的关系”。后来日本学者译为“生态”,即“生存状态”的意思。在英文中,“ecology”(生态学)和“economics”(经济学)的前缀是相同的,均为来源于希腊文“oikos”的eco-。可见,从词源和词义上来说,生态学与经济学、家庭、环境等是密切相关的。[1]18在当时是作为生物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来研究的,认为生态系统是一个由非生物物质的生命支持系统和不同功能特性的生物体所组成的整体系统。其中,绿色植物是唯一的生产者,各种动物和人都只是生态系统的消费者,各种生物则是生态系统的分解者,它体现了生态系统内部各种要素的本质联系。但还没有运用到对整个人类生态发展的考察。1921年美国社会学家派克提出了人类生态学的概念,1962年美国作家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出版,1971年杰伊•W•弗莱斯特出版《世界原动力》。由此,生态学研究步步走向深化且渐渐成为了一门“显学”。

 

由于生态危机和生态文学的出现,生态批评(Eoccrtiicism)作为一种文学文化批评理论也就应运而生,并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由欧美主要是美国学者所确立。我国学者对这一批评理论的阐释,比较有代表性的是鲁枢元和王诺两位学者。鲁枢元先生认为生态批评应包涵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这三个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依赖的三个方面。自然生态以相对独立的自然界为研究对象;社会生态以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生活为研究对象;精神生态以人的内在情感生活为研究对象。在三者之间的关系中,自然生态的破坏必然影响到人类的整个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状况,而人类的整个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状况同样对自然生态产生着影响。生态批评对这三个方面都不容忽视,缺一不可。王诺先生认为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是以生态整体观、联系观、和谐观为指导思想,以文学作品为媒介进行思想文化批判。其主要目的是挖掘并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揭示人类的思想、文化、科技、生产和生活方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了人类对自然的恶劣态度和竭泽而渔式的行为,如何导致了生态的危机,从而促进人类的思想文化变革。”[2]4

 

生态批评的这一“思想文化批判”的任务和“挖掘并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的目的正好与英国作家D•H•劳伦斯在其小说中对工业文明的社会批判和文化批判不谋而合。劳伦斯是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最为独特的的作家,同时也是一位颇有争议的作家,其颇受争议在于其独特,其独特在于写性。他以两性关系作为创作的核心内容,他把自然人性的复归作为拯救因工业文明而造成的生态危机的根本途径,把性行为等同于回归自然,人应当保留自然天性,抗拒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的异化,因而其创作具有社会批判、文化批判和心理探索的多重含义。这在他后期创作中最重要的长篇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里得以突出的体现。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中,劳伦斯冷峻地描写了自然生态的破坏、人性的异化、生命的枯竭,同时也诗意地描写了女主人公康妮在幸存的一方净土———森林(大自然)中获得心灵的慰藉,在与梅勒斯的和谐性关系中得以“新生”,既揭示了人类的生态危机,同时也提出了拯救生态危机的策略,体现了劳伦斯对于和谐生态理想的追求及对于现代西方人的生存与前途的思考。

 

二、生态危机的书写

 

劳伦斯的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一开始就这样写到:“我们的时代说到底是一个悲剧性的时代,所以我们才不愿意悲剧性地对待它。大灾大难已经发生,我们身处废墟之中。”[3]1短短两句就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工业化社会人类的生存困境,人类的这种生存困境在小说中表现为自然生态的破坏、人性的异化和生命的枯竭。

 

(一)自然生态的破坏

 

劳伦斯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作家,对大自然的爱使他在文学作品中大力赞美自然的和谐的具有生命力的美,但也因此而更加痛恨工业文明。因为在他看来,大自然的美渐趋消失,原因就在于工业文明摧毁了森林,摧毁了人类的美好的生存环境,摧毁了和谐的古老的英格兰。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里,康妮与克利福德的生存家园———格拉比肮脏而丑陋。由于煤矿的开采带来了环境的污染,空气不再清新,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在格拉比“看得见特弗沙尔煤矿浓烟滚滚的烟囱,以及远处潮湿朦胧的小山坡上那苦苦挣扎着的特弗尔村。这个矿村几乎挨着猎园的大门开始,极其丑陋地绵延了一英里之长:一排排破烂肮脏的小屋,砖头砌就,黑石板屋顶,见棱见角,凄凉而消沉。”“它的丑陋是难以置信的,索性不去想它。在格拉比郡阴沉的房间里,她可以听见煤矿中筛煤机的嘎嘎声、卷扬机的扑扑声。”“风从那边吹来时———这是常有的事———房子里就充满了大地秽物燃烧后的恶臭的硫磺味。即使没风的日子,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地下的气味:硫磺、铁、煤或者酸味物质。肮脏的尘埃就连圣诞蔷薇都不放过,黑色的粉沫像末日天空降下的黑露般执著地沾在花草上,”[3]11-12以至于康妮觉得自己生活在地下。劳伦斯生活的时代正是英国工业化突飞猛进的时代,工业化对煤炭能源的需求量十分巨大,因而一处处煤矿的开采严重破坏了自然生态环境。在矿区,房屋里充满的是恶臭的硫磺味,空气中弥漫的是地下矿物的气味,村舍丑陋、肮脏、凄凉而阴沉。这就是工业化社会里自然生态恶化的现实描写,人类失去了美丽、安宁而舒适的栖身之所。在小说中,只有一方小小的“净土”———猎园中的一片小树林尚未被污染,成了康妮生命复苏、心灵慰藉的唯一的地方。为此,劳伦斯不由得发出悲哀的叹息:“这就是历史。一个英格兰消灭了另一个英格兰。煤矿业曾使这些宅第发财。现在煤矿却又把这些宅第消灭,正如已经把那些农舍消灭了一样。工业的英格兰消灭了农业的英格兰。一种意义消灭了另一种意义。新英格兰消灭旧英格兰。事态的继续不是有机的,而是机械的。”[3]193-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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