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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诗歌的生态思想

2021-4-9 | 外国文学论文

 

威廉•布莱克(1757—1827年)是英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布莱克不仅是一位诗人,而且还是一位画家,其诗与画相互辉映,画中有诗,诗中有画。但是这样一位多才多艺的伟大诗人在其在世之日却没有受到同时代人的认可,因其独特的个性,他被看成是“疯子”或“坠入魔道的怪人”。他说他曾看见缀满天使的大树,见到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中的古圣先贤,并给他们画过像。他的诗歌同他的画作一样,充满神秘色彩。直到19世纪末英国文学界才开始意识到他们忽略的不仅是一位颇有造诣的版画家,还是一位诗哲。20世纪布莱克受到了T.S.艾略特等现代主义诗人的格外推崇[1]。

 

布莱克的前期作品收录在《天真之歌》(SongsofInnocence)中。《天真之歌》是人类精神原始本真向度的揭示,布莱克说“童稚的微笑是他的真容”。摇篮中的婴儿,自由嬉戏的孩童,到处游走的牧羊人,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处于纤尘未染的境地,一样的纯真、欢乐、美丽、自由。如创世之初,流露的超验性和神秘性,好似发自宇宙深处的光未被阻隔地投射出来。

 

出现于20世纪后期的生态批评,相对于其他文学批评理论来说要年轻得多。在西方,“生态批评”也称“文学与环境研究”(studies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是一种“以投入环境主义实践的精神进行的关于文学与环境关系的研究”,它于20世纪70至80年代在美英初露端倪,从90年代至今发展迅速,逐渐成为文学研究的显学,在包括我国在内的不少国家的文学研究领域已经产生了相当影响[2]。

 

生态批评的出现当然和当代社会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或生态灾难不无关系。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无止境地向自然索取,使得人与自然的矛盾日益恶化,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态危机,生态批评应运而生,它是人类为防止和减轻生态灾难的迫切需要在文学批评领域里的体现,是具有社会和自然使命感的文学研究者在拯救地球生态的强烈责任心的驱动下出现的。生态批评旨在探索文学与生态之间的关系,通过文学的力量帮助人类认识到生态危机的原因所在。

 

笔者主要选取布莱克《天真之歌》的一些诗歌来解读布莱克生态思想,剖析其诗歌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及其生态整体观。

 

一、布莱克诗歌中的自然

 

对自然的关注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诗学传统[3]。布莱克诗歌中有许多对纯美自然的描绘,读来令人心情愉悦,使人对美好的自然充满向往。其诗歌中经常出现一些古朴清新、充满活力的自然场景。“天空也欢喜;快乐的钟声齐鸣,欢迎春天来临;画面和云雀,林中的云雀,伴着欢乐的钟响在四周唱得嘹亮。”[4]40这是诗歌《歌声荡漾的青草地》的开头部分,布莱克用饱满深情的笔触描绘了一幅优美的自然画卷。大自然到处都充满活力,鸟语花香。

 

布莱克在《欢笑的歌》中刻画了一个美妙美幻的世界。“苍翠的树林笑出快乐的声音,粼粼的水波也流得欢欣,轻风里我们的笑语相闻,青山欢笑着发出它嘈杂的声音/一片片草地笑个绿盈盈,蚱蜢笑着看这快乐的光景;玛丽、苏珊、爱茉莉,又甜又圆的嘴唱到:‘哈,哈,嘻!’/树荫里彩色的鸟儿欢笑,我们桌上放着胡桃和樱桃;来吧,和我生活欢笑在一起,齐唱甜美的乐曲:‘哈,哈,嘻!’”[4]61

 

《天真之歌》中的诗歌《黑人小男孩》讲述了一个黑人小男孩的自卑心理:“我妈妈生我在南方荒凉的地方/我黑,可是啊!我的灵魂洁白/白得像天使的是英国人的孩子/可我黑,黑得好像失去了光彩”[4]10。黑人小男孩出生在蛮荒之地,尽管自己有着天使般洁白的灵魂,但却因为自己黑色的皮肤而感到自卑。一个孩子意识到自己社会地位的卑微是因为肤色问题,这说明当时的社会存在着严重的种族歧视。接着诗歌的第二节出现了小男孩的母亲:“在白昼的暑热中,妈妈坐下来/在一棵树下,她谆谆教导我/她把我抱在膝上,把我亲吻/她指着东方,开始对我诉说”[4]10,这位黑人女性给孩子描述了一个美好的画面:“看那升起的太阳!那儿住着上帝/他放射出光明,放射出热/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和人们/清晨得安慰,正午时分得欢乐”[5]10。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与人类在太阳的光辉下享受着快乐,和谐共存,俨然是一幅世界大同的画面。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天真之歌》与《经验之歌》的重要主题。布莱克诗歌中的自然纤尘不染、生机勃勃,这些诗歌中除了有自然,而且还有人,他笔下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休戚与共,表达了诗人淳朴的生态思想。

 

二、布莱克诗歌中的人类

 

布莱克诗歌中的人类有儿童、有女性,他的诗歌表现了孩童的天真烂漫和女性的温柔豁达。例如,《欢笑的歌》中的玛丽、苏珊、爱茉莉,《牧童》中的小牧童,《黑人小男孩》中的小男孩,《摇篮曲》中的幼儿,《春》中的小男孩与小女孩等等。在天真的孩子的世界里,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好奇与快乐。孩子是属于大自然的,是天然的存在,他们可以敞开心扉全身心地感受自然。在纯真的孩子眼中,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也许这就是布莱克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只有怀有孩子般纯真心灵的人才可以领略到大自然的这种美好。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在其诗歌“MyHeartLeapsUp”中写道:Thechildisfatheroftheman(孩子是成年人的父亲)。这句话乍一看颇难理解,孩子怎么能是成年人的父亲呢?华兹华斯想表达的意思是:成年人所持有的对大自然的虔诚的爱是在童年时期就培养起来了,孩子看到彩虹会欢呼雀跃,大自然是纯真的,孩子是纯真的,自然与孩子有着相似的特征。“成年人性情中纯洁美好的部分都是保持了童年时期形成的东西。”[5]668

 

布莱克的诗歌中除了孩子,另外一个突出的人物就是女性。例如:《黑人小男孩》中的小男孩的妈妈,《欢笑的歌》中的小女孩等等。女性和自然有着天然联盟———她们都受到男权中心的压迫,也都顽强地表现着感性力量、非线性思维的优越和魅力[6]。在《黑人小男孩》中,小男孩的母亲就把自然界的一切看成是上帝的恩惠;在上帝面前,世间万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应该和谐共存。更难能可贵的是,《黑人小男孩》中的妇女是一位黑人妇女,在生态批评中,对个体的尊重首先表现为对受压迫个体(少数族裔、妇女、动物和植物)的解放吁求。种族、性别、阶级、生态等诸多问题在生态批评中被当作同一个问题来讨论。美国的生态批评实践就曾分析了黑人在荒野写作中的缺席与自然的实际遭遇的关系。黑人与妇女都被认为是离自然最近的人,可是黑人在亲近自然的荒野写作中是缺席的,这不能不使人质疑荒野写作是否呈现了真正的自然[7]。威廉•布莱克这首诗歌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从一个黑人妇女的视角展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画面,这在种族歧视相当严重的18世纪是难得一见的,由此可以看出布莱克生态思想的先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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